前来报道。”
付博士没有答话,他在认真地翻看我的档案,目光在我过往成绩上稍作停留,露出满意的神色。
“咳。”付博士清了清嗓子,终于放下了来回看了几遍的档案簿,执起一旁有些刺毛的毛笔,在我的档案签上了名字。
付志梁。
我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,以后漫长岁月,他便是我的顶头上司了。
抱着行李从落脚的客栈搬出,住进了不甚宽敞的舍院内,这舍院是为刚入仕途者居,待成家或高升赐邸再搬出。
比屋连甍的一进小院,岁月留下毫不客气的痕迹,灰白的墙皮轻轻一碰便簌簌掉落,落在原始的泥土里用力一碾便融于一体。
屋里靠墙四角各摆放一床一桌,用雕花屏风以作隔档。
挑了张靠窗的床铺,疲倦地仰面躺下,甩开背着的行囊,终于能放松下来了。
“咳咳咳咳”
原本板正的床铺印出我伸长胳膊的形状,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被我用力捶到了空中,纵然夜色已至,可呛人的尘还是精准地钻进我的鼻子。
挨着的院落已是黯黑一片,眼瞧着散值的同僚陆陆续续地回舍,继而又三三两两地熄了烛火,我心雀跃地很,仿若早已忘却白天甚觉不公的情绪。
不论如何,我总算考出来了,不是么?
已是子夜,我幽幽地燃着烛火,洋洋洒洒地给阿爹阿娘书了至少五张宣纸的家书。
展开白日付博士签书的档案簿,工工整整地将自己‘算学部助教傅亚子’誊了上去。
月俸五石,年禄三十六两雪花银,衣赐布匹六,禄粟月给。
更有加俸,是正俸之外的一项固定收入,主要靠各式各样的“赏赐”形成,如定期赏赐、庆典赏赐、功勋赏赐。
“再待亚子几年,定将阿爹阿娘接来同住。”
我拿着算盘噼啪地打着,如今吃住全包,月俸银钱禄米省下,一年便可攒下至少七八十两。
相比阿娘原本辛辛苦苦教学一年,十数学子才可得不过十几两,简直是个旱涝保收的工作。
抱着算盘美美的睡去,嘴角都是香甜的笑。
鸡鸣关吏起,伐鼓早通晨。
付志梁低头匆匆,穿过一众打着瞌睡闲散踱步的同僚,抱着一摞厚厚的《九章算术》推开了算学部的大门。
“付博士早!”
付志梁吓了一跳,原地跳了下脚才注意到拄着扫帚站在屋内正中的我。
“早,”付志梁微微弯曲的背脊直起身来,看了看我手里的扫帚,淡淡道“谁让你扫地的。”
“哈?”我被问的一愣,阿娘教导我到了新环境要手脚勤快些,才能得人喜欢,我谨记在心。
“你来此是做学问的,不是做洒扫小厮。”付志梁放下书听不出语气地说着。
我暗暗吐了吐舌头,心想这老头不好相与,可得谨慎些。
付志梁端坐在桌前,小心地翻开《九章算术》,随后写了几笔在纸上递予我。
“你解一下。”
“今有人共买物,每人出八钱,盈余三钱人出七钱,不足四钱,问人数、物价各几何?quot
“七人,物价53钱。”不过通读下来,答案便心算得出。
付志梁有些惊讶地看着我,花白的头发束得紧勒头皮,浑浊的眼睛把我从头望到脚,又从脚望到头。
“这道呢?”
nt今有田广十五步,从十六步。问为田几何?”我喃喃地念了一遍,不过闭眼片刻,便答“一亩。”
付志梁坐不住了,仿若木质椅子上撒了钉子,扎得他扭来扭去。
“你如何算得?”
“回博士,方田术曰:广从步数相乘得积步,以亩法二百四十步,除之,即亩数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