枫抬起下颚,声音平稳,道:“比如说呢?”
“比如说……”赵佖微微笑着,道,“你的妹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,并不是因为谁把她送了过来,或是只有这一个选择。而是她自己的意愿,又恰好与我所希冀的结果相同,她认得木先生,她找过他许多次了,对这里轻车熟路的,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——你明白吗?这就是不可抗拒的命运,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,你也出现在这里,都不是巧合,而是一件注定会发生的事。”
说着,他的眼睛游向王烈枫怀中的王初梨,他用目光抚摸她的轮廓。王初梨此刻是半昏迷的状态,也许可以听见声音,也许是完全地无知无感,如果王烈枫没有出现,此时的局势应该就能够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。他只能看见她蜷缩的背影,是柔滑的一道曲线,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,后颈粉白如花瓣,全身上下每一处都长在了正确的地方,长成了可爱的样子,是确确实实地有着惊人的美貌。
他注意到王烈枫的眼睛牢牢地钉住自己,就朝他笑了一笑,道,“王大将军这么敏感做什么?提一句初梨妹妹都不可以吗?”
王烈枫皱眉道:“你别想打她的主意。”
赵佖笑道:“初梨妹妹的样貌惊动天下,我怎能不心动。更何况,我早已和你说了,我希望能够娶她,因为这也是命运的指示,是我所得知的,即将发生的事情。”
王烈枫眼神冰冷,有着疏离的恶意,他一字一句道:“你死心吧。命运和超自然的事物,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相信。就连陆时萩拿他的异能来对付我,都没有用。”
——陆时萩失败了?
“啊……”赵佖不动声色,笑吟吟地看着王烈枫,道:“王大将军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。怎么,是我家的仆人招待不周,怠慢了客人,把客人都气得跑出来了?”
这个问题问得不甚友好,且佯装不知,因此引起了王烈枫轻微的不悦。而轻微的不悦,在王烈枫手中的枪上能够演绎出变化万千,杀气飞腾,赵佖明显地感觉到枪头微颤,调动气流和鸣,周围如山头铜钟一般嗡嗡回荡,是哀怨之音通过他的肢体来传达,而王烈枫深呼吸一下,缓缓道:“多谢款待,多谢倾力相待,申王殿下何必这样客气,你我不过萍水之交,却要拿最好的珍宝交与我,我一个地位低微之人又怎能承受得起。”
赵佖听着觉得不对,不安的猜想逐渐得到证实,微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僵持住,像是死的一张面具,该动的时候却全然不动;他喉咙窒得有些紧,呼吸不太顺畅,他盯着王烈枫,勉力开口问道:“怎么,是茶水不好喝,点心不好吃,还是地方太小了?”
王烈枫一边叹气一边苦笑,摇了摇头,道:“都很好,好得很,只是院中的树倒了,再也救不回来——好了。”他眼神忽然凛冽肃杀,一手怀抱王初梨,另一只手控制着枪尖往上一抬,犹如一道刀割般的寒风骤然而至,这一枪的力道难以阻挡,在这腾腾杀机之中带了几分憎恨与悲凉的意味,赵佖抬起破碎的金钢扇猛然抬升至肩膀处,与九曲枪的毒蛇吐信激然碰撞,清吟哀鸣似地一声,似是划过天空的鸟,失了家园无处可去。
赵佖的手微微地发颤,他看见王烈枫悲哀而愤怒的眼神,这是脆弱的预兆,是有机可乘,然而他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了,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。
“你说什么……”赵佖艰难地说道,“怎么了……陆时萩怎么了?”
赵佖的声音是平静之中带了几分颤抖,这一点深得他的祖母向太后的真传,即使是再大的情绪起伏,也要讲语气控制到能够展现出来的最小的幅度,说到底不过是徒增些自欺欺人的信心而已,而他难得拥有这样的情绪,更是罕见地连完整的话都无法清晰地表述出来,更是愕然。
王烈枫以手握住枪把,枪尖贴地嘶拉拖动,乃是“白猿拖刀势”,其声清晰如猎鹰